【GGAD】错误秘辛(Ⅰ.下)

[在1955年,格林德沃预言了一个遥远的未来。也在这一年,阴错阳差地将一些被雪藏的秘辛展现在他面前]

 

*设定是圣徒没有被完全清算,留了后手

*《世纪减法》前传,相比之下是有些酸涩的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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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邓布利多几乎是怒吼出声,而对方漠然的态度令他感到紧张。

 

不,不是,是恐惧。

 

“你显然没注意到你困住的是一名黑巫师,并且魔力深厚。”格林德沃转了转手腕,想要推下对方的手——他并没有做到,“所以,我认为你忽视了你设计这个魔咒时,有部分类似禁锢咒这类以魔力强弱决定其效力大小的咒语。所以啊,你就惊讶于它竟然能对一个被禁魔法阵困住了十年的人会有如此效力。”

 

格林德沃又一次尝试把手“拔”回来,但对方的手就像老树的枝蔓死死缠住了他。而他也不敢使劲,他认为现在角力只会带来不必要的心理暗示。

 

“我从未想过……”邓布利多似乎想解释什么,最终也没能说下去,“那将意味着这个魔咒已经……”

 

“我应该能解开。”格林德沃轻描淡写地话语让邓布利多松开了手,“血液并未被浸染,那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解的,哪怕是诅咒。”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凑到人面前,温热的鼻息交错:“你会诅咒我么,亲爱的?”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他,他死死盯着对方的脸,像在辨认这是否是真实的盖勒特·格林德沃,而他又有多少迷惑性。终于,在冗长的沉默后,他才开口叹息道:“我不会诅咒你。”

 

格林德沃挑眉看了他一眼,最后满不在乎道:“当然,你的方式远比诅咒更恶毒。”

 

邓布利多并未回话,只是心中的撕裂感久久不能消逝。

 

格林德沃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任何问题,甚至发出了一声冷笑:“你会为了那些蠢货浪费你的时间、感情,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来报复我——”

 

“你还认为你是正确的。”邓布利多肯定道,他的语气却是无比失望。

 

“没有什么对与错的,我不过是经历了一次失败。你要为了那些不自量力的傲罗来责备我吗?我早就给过他们逃离的时间。革命本就逆流而行,他们本可以默不作声。但是若选择与强者作战,就得承担死亡的风险。他们既然选择了自己的敌人,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就不该有怨言。”格林德沃冷哼道,他的语速比平时快很多,听上去让人感到有些急促。

 

邓布利多的目光更加深沉起来,或许他是对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生来就没有良心。但是,对方的残酷与冷漠令他心绞。

 

就算麻木,依旧疼痛。

 

“你不认为你杀死的麻瓜家庭有哪怕半点无辜吗?”邓布利多失望地看着对方摇了摇头,“这十年,你就不认为这有半分罪恶?”

 

“这不在我这十年的考虑范围。”格林德沃低下头,似乎在纠结如何开口,又或许他的神情透露了什么因而要掩饰下去,“事实上,我除了思考,就是在失眠与愤怒。”

 

以及,用碎石将禁魔法阵划出缺口,用另外一个复杂的法阵破坏它,偷出我的魔力。

 

事实是,他还留下了最后一刀,始终没有刻上去,直到那场预知梦打碎了他的认知。

 

那绝对是令人向往的,自由。无数囚徒都不可能做到他这样,但他的最后一刀——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刻在掌心,破开了那早已修复的,过去的伤痕。

 

出去做什么?重新再来?他可以忍受失败,忍辱负重,但是,他的骄傲,他的荣光,已经没落了。

 

当他无意识地预知渐渐都与邓布利多有关后,他的情绪几乎一直在失控之中。他已经很难找到原本那样昂扬的自信,如何去得到他的未来变成了未知数。

 

而这一切在他预知到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死后,变得更加丑陋与可笑。

 

“我想,我们大概是没什么好谈的了。”邓布利多率先开口。而格林德沃挑起一边眉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在我用了一周时间,早已建立了新的阵地的情况下?在纽蒙迦德已经被我转移的情况下?

 

邓布利多默不作声,而格林德沃则是认为得到了答复。

 

他不想把我交给魔法部!哈!这个圣人!

 

格林德沃几乎要大笑,但他还是忍住了调侃对方的冲动,平静道:“看来我得到了一个被收留的机会。”

 

“这是因为我信不过魔法部……”邓布利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对方解释这样他们明明都心知肚明的事。

 

但是,格林德沃……盖勒特。

 

他手上被自己冲动地留下了咒印,心中残存的那一点希望,几乎要死灰复燃。

 

他从不放弃任何一个人(除了汤姆),包括盖勒特·格林德沃。甚至,这个男人是他最舍不得放弃的那一个。

 

“我就这样呆在这儿?这可完全不像你的风格,或许你应该——”

 

邓布利多看上去已经受够了,他再一次掏出魔杖时,使用的魔咒令他自己也惊讶。

 

他给人的右手下了禁锢咒——连接在了可怜的扶手椅上。连格林德沃都不可置信地愣了愣,但不等他开口,邓布利多给他施了一个幻身咒,那张沙发椅被他随手一挥推到了角落。

 

“我应该——嗯哼?”邓布利多想了想,又哼笑一声,“你先委屈一下,不过我认为相比纽蒙迦德高塔,你已经不算委屈了。你说得对,面对强者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我想你是做好了吧,亲·爱·的?”

 

他最后一个单词故意用诡异的语调,像在模仿格林德沃的德语口音。

 

真是,了不得!格林德沃眼看着对方走出了校长室,飘动的衣角竟然看上去有点仓惶。

 

看来我们两败俱伤。

 

这个圣人永远不会说出口的,他是仍然抱着能把我拉回来的希冀,那微弱的,可笑的希望!

 

格林德沃简直要感谢对方没有用静音咒或是个昏昏倒地。他太了解他的这位老情人了——邓布利多根本不会恨任何人,除了他自己!而在他给自己自我洗脑了那么久以后,在将自己推到了格林德沃对面后,在狠心决斗并实施如此惩罚后,邓布利多仍然,爱他——

 

或许他永远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是如此复杂又难以捉摸。但是,梅林啊,这位圣人不敢让一个很可能再度席卷欧洲的老魔王被送去那该死的囚牢!甚至不敢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他想做的是——

 

让盖勒特·格林德沃重新拥有一个完整的,有血肉的灵魂。

 

他竟然天真地认为,格林德沃可以被改变,可以被控制!控制,只有他对别人的份!

 

格林德沃不禁气笑,可他又清楚地认识到,或许那种令他血液沸腾的感觉,不是愤怒,也不是兴奋?

 

太可笑了,十年沉思,竟然让他开始接受自己或许是个凡人了吗?

 

你要让邓布利多如愿吗?当然不!

 

可你已经无可救药地往这个方向走了下去。他自嘲地想。

 

他们大概蠢得如出一辙,格林德沃如此认为——他们都以为自己能够劝服对方到自己认为正确的一边来,只是邓布利多显得更被动些。当然了,他并不在乎对方是否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输就输了,他无所谓对方的态度,他从来不会在这一方面虚与委蛇。

 

他的问题也显而易见地摆在了那里。

 

那你出来做什么呢?你要的答案不就摆在那里吗?

 

不。他在心中呓语,他深谙自己的脾性。他要的,是完全拉拢,是绝对服从,如果做不到,他宁可为仇敌。

 

他有一件事始终为记忆深处的折磨。

 

不是只有邓布利多会为阿利安娜的死承担代价——他也一样,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他至今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为当年所做的哪一件事懊悔——他会后悔这件事本就令他不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他为那一日的仓惶离去而愤恨懊悔。

 

他有很多理由留下来,光是能留住邓布利多这一点,就足够有诱惑性。他让对方跟自己离开,根本不用再花多长时间!只要牙齿一碰,他就能哄得白巫师乖乖跟他走!

 

累赘没了,唯一的忌惮不过是个山羊小子,根本不足为惧!很快阿不思就会发现他和阿不福思之间的矛盾,顶多给他弟安排个体面些的工作,不出一年,他就要离开那该死的山谷!

 

他的人生中就不会再有尼可·勒梅、米勒娃·麦格……还有,纽特·斯卡曼德!

 

凭什么那些人他就愿意亲近,如同他曾经——不,他们曾经胜过任何人,而阿不思永远,不可能和任何人比他们之间更了解对方!

 

哪怕是刚才那样的对峙中,他们依然能从对方眼中得到太多别人无法知道的,太多连最好的读心者也听不见看不出的。

 

为什么,我的一切非得全部与阿不思·邓布利多挂钩!

 

更可笑的是,我,我现在,到底在图什么?联手处理了伏地魔?然后呢?

 

他的右手大概被禁锢得有些僵了,当他微微挪动时,竟传来一阵酸麻——但腕上的禁制平息时传来的温暖让他不至于太难受。

 

对,还有禁制。他清楚,他刚才完全有理由躲开这个禁制,就像他躲开对方任何一次缴械咒一样——除了最后一次。

 

除了最后一次。

 

所以,这之后的每一次,都成了最后一次。

 

他低笑着,在寂静的室内,他的笑声突兀又刺耳。

 

承认吧,你已经因噎废食!

 

是你不敢,真正面对他!

 

是为什么,你再也不敢躲开他的咒——

 

“我挺认同你的,格林德沃先生。”墙壁上的菲尼亚斯·布莱克懒洋洋地说道,“只是我认为,你开始事业的年龄太小了。年轻人确实更有干劲也更豁的出去,但也很容易因为经验不足而被绊脚。更何况你这种靠着预言能力一路顺风顺水,会遭报应。只要你的漏洞被某个聪明人发现,你知晓的未来就不可能掌握在你手里。我认为你从来没有真正融入到社会中,是不是?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人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菲尼亚斯,你说得太多了!”迪佩特怒喝道。

 

“他如果当年是我的学生,我一定重点培养他。”菲尼亚斯哈哈大笑起来,“但是啊,我看上去好像也只有点老经验可以让他少走点弯路。”

 

“或许你能教他如何能做到让每个人都讨厌你但却又不得不尊重你。我认为你一定是这方面的专家,嘁,布莱克。”阿芒多冷漠地翻了个白眼。

 

“那可能不行了,他这一点做得比我强。”菲尼亚斯抱着双臂满不在乎地回应道。

 

格林德沃此刻终于开了口:“我需要感谢您的赞美吗,嗯?”

 

他的语气很慵懒,事实上也是如此。他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休息过,并且现在已经累得发困了。

 

而就在画像们终于安静下来时,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啼鸣,他马上意识到那是凤凰。

 

“福克斯,好久不见。”格林德沃清楚,他身上的幻身咒在凤凰面前是无用的,它能看到的是人的灵魂……

 

我的灵魂被你承认?

 

他的面色突然变得冰凉,“你不可能……”格林德沃看到凤凰径直飞了过来,他竟失态道,“不可能!你已经承认了邓布利多是你的——”

 

福克斯不满地鸣叫一声,落在了他的椅背上。它在人颈间蹭了蹭,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简直,不可理喻。

 

忠诚,福克斯只对绝对忠诚的人张开翅膀,表示亲近。

 

他对什么忠诚?

 

这凤凰多少是糖喂多了,伤到脑子了!

 

格林德沃被这好死不死的凤凰气得不轻,他不知从哪里开始骂起。但他清楚,这个正在对着他“搔首弄姿”、“挤眉弄眼”、“摇头晃尾”的红色鸟儿,是能把他带出去的机会。

 

只要我开口。

 

我出去做什么?

 

他恼火地发觉自己总是重复着相同的问题,而每一次的答案都是错误的。他得不出结果,就像邓布利多说他永远不相信爱所拥有的力量一样,他倔强地将正确答案排除在外……

 

可那究竟是什么!

 

他扶着额头,烦躁、愤怒、痛苦……福克斯低低地鸣叫了一声,停止了动作,安静地靠着他的头,传去温暖的体温。

 

“福克斯认可他的忠诚,真有意思。”菲尼亚斯又大笑起来。

 

黛丽丝·德万特也忍不住开了口:“我认为这位先生现在大概已经气坏了,毕竟刚才我惊讶得连抽气都忘了。”

 

格林德沃已经让自己完全无视了那两个画像的聒噪,那简直就是灾难。

 

我,只有我,如果它非得亲近我的话!毕竟我喂养过它一段时间不是吗?这种生物总是容易产生没必要的情感……

 

他捂着双眼,若不是右手被禁锢,他真想砸了这里。他也常在纽蒙迦德将自己的拳头砸得鲜血淋漓,仿佛鲜血能让那些失控的情绪得到消解。

 

而他现在呢?他如果安排好的一切只为了让他这样愤怒,他的吐真誓言无法让他得知真实的答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对自己隐瞒了什么,那他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他真的是为了联手?他难道不是在为了别的什么?

 

我有太多疑惑,太多东西不明白,还在等待一个答案。那个会给我答案的人离我太远了,我哪怕来到他面前,装腔作势,假作说着亲密的话语。他不拒绝我,但距离再也无法消除了。

 

无论多近,都太远了。

 

那是尼伯龙根之歌,这个世纪是天才,是英雄的末路,是屠龙英雄的终结。

 

究竟是谁的错?太远了,太苦了,英雄的剑刺入自己的胸膛。

 

是谁走了那么远?是谁不回头?是谁的错!

 

[不忠]

 

为什么凤凰承认你?

 

你看到了他的死亡。

 

他会死,会跌下高塔,会被人施以他最看不起的死咒——

 

是伏地魔的错吗?

 

你哄骗别人的时候可以这样说,但是你对自己也要这样说吗!!

 

你还能欺骗下去吗?你对他立誓,只为了吐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

 

你和你自己呢?你做得到对自己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吗?你敢相信你现在认定的一切都是你真实的想法而不是完美的欺骗吗?如果你站在你面前,你敢注视你的眼睛吗?

 

他狠狠握住拳,仿佛有什么哽在喉口,让双眼干涸。

 

[失控]

 

承认吧,盖勒特·格林德沃!你如何相信自己?你为何能毫不怀疑地实施你十六岁的计划?为何失败后,仍不认为你有错?

 

因为你忠诚于一个如此耀眼,又如同黄昏一般的夏天!

 

那个人对你说的一切被你奉为圣经!自那以后,任何人,包括邓布利多,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你的想法,改变你的计划!因为你是如此坚信不疑!

 

为什么凤凰承认你的忠诚?

 

因为那个夏天阿不思与你交流的一切,被你高高抬起,变成你的,一切!

 

他的手颤抖起来,震惊于愤怒,令他早已忘记了笑是要控制声带发出声音。他哽住的呼吸令他肩膀耸动,无声地大笑。

 

为什么你们刚才要对视,却一言不发?

 

因为你们都在,妄图找到自己幻想中,对方的样子!

 

你又怎能确定,福克斯后来认定邓布利多,不是因为那个圣人对你的忠诚!为何他不杀了你?

 

因为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你忠诚的谏臣!

 

这样的说法让他们的地位说得不平等,但是,他认为多么贴切!梅林的罪,是亚瑟需要他的时候没有给出谏言。

 

奥汀的罪,是神王高高在上。

 

不过莱瓦汀咆哮的火焰!

 

你有一个多么贤明的谏臣,他不论你是否接受,只想告诉你。

 

你走的路或许没有错,但求你,在路上不要碾这尖石前行,否则在你车轮崩裂之前,我将用血肉之躯挡住你坠入深渊。

 

“我想拯救你,哪怕你做了那么多。”

 

他抬起头,谁也没有进来。

 

像他这样称得上伟大的预言家,如果像过往所有预言家一样,那就该在一个无人烟的地方隐居。或者自暴自弃地蛰居在麻瓜世界,在魔法界需要时,派来一个无畏的勇者,你只需要让他付出昂贵的代价,再丢给他一个含义不明的预言,你就足以改变一切——而你却亲自出来改变未来,如同一个慈善家。

 

可是,阿不思将这视为灾难。

 

这世界上所有人,当然要臣服于他。恐惧或崇拜,都是需要的。他唯一需要的承认,向来都是阿不思。

 

可那两个月,恐怕,他的爱人,也未曾给他所想要的承认。

 

我不会爱他。格林德沃抬起头,目光涣散地望着头顶的画壁。

 

但我太在乎他,我太容易被他影响。

 

我太渴望掌控他,那令我发狂。

 

And my heart wasn't satisfi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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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稿还有两章要更……我先留着,先把正文卡出来……我卡文是越来越痛苦了


写GG简直像在写精神病康复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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